对一般人来说,「呼吸」是一件自然不过的事。然而,对于必须使用呼吸器或气切的「欢呼儿」们来说,呼吸却是艰难不已。
李文宗和周郁伶盼了 12年才来到世上的女儿——以安,就是一位欢呼儿。以安出生时没有呼吸和心跳,虽然后来生命被抢救回来,却因缺氧过久而成为重度脑性麻痹的孩子,她全身瘫痰、无法吞咽和说话。而文宗和郁伶就在充满泪水的养育过程中,遇见了这位深爱他们的神……
内向安静的文宗和活泼多话的郁伶,在职场相识后步入婚姻。即便各种中、西医检查都显示两人身体毫无问题,却迟迟没有怀孕迹象。郁伶 41 岁那年,出乎意料地怀孕了,满心期待的她,每天都念三本佛经来为孩子祈福。孕期虽略有不适,但也算顺利度过,后来因为预产期已到,却仍然毫无动静,于是决定催生。
虽然这已经是十多年前的往事,但对文宗来说,当天的一切却仍历历在目,恍如昨日。文宗还记得自己进入产房、看到小婴儿出生当下的兴奋心情,然而,不到1分钟,他就发现事情不对劲,因为孩子没有哭声。急救半小时后,医生告诉文宗,因为缺氧太久,从孩子的状况看来,脑部严重不正常放电,应该是癫痫,脑部受损相当严重。在加护病房里,文宗签了很多医疗文件,那时他心里想着,只要能救活这孩子,就算签卖身契他都愿意。看到全身插满针管的女儿,文宗感觉心里好痛,那一刻他才明白,原来世界上最令人心痛的感受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,而是发生在最心爱的人身上。三天后,医生因为孩子没有自主呼吸的能力而怀疑她脑死。那天在加护病房外,文宗一边想着该如何告诉家人这件事情,才发现自己早已不自觉的泪流满面。
绝望中遇见神
当时郁伶因产后大出血昏迷,完全不知道孩子发生什么事。她醒来后,觉得自己之前念经的神明没有保佑她,此时她想起之前有同学和她分享过耶稣,于是决定打电话给那位同学,或者「相信耶稣」是她此时困境中唯一可抓的浮木。
文宗当时还是继续信仰传统宗教,亲戚朋友也从各庙宇求了很多符水、符咒。以安不久就因不明病菌的感染而发高烧,并且出现严重肺炎,医生试过多种医疗方式都没有见效,因此希望文宗要有心理准备。当晚,文宗去看以安,他说,那天觉得特别冷,他感到好孤单、害怕,就像自己一个人坐在一艘船上,并在黑暗大海里飘呀飘,文宗望着床前的女儿,想着盼了12年的孩子就要离开自己,觉得很不甘心,但医生已经没有办法,满天神佛也都求了,还能怎么办呢?那时候,他突然想起郁伶所信的耶稣,就这样向耶稣祷告起来,求他拯救女儿,那天回到家,文宗梦到自己又回到了医院,但这一次,以安的病床前站着身穿白袍的耶稣,他慈祥地看着以安,并伸出她的右手,放在以安胸口上。第二天早上他再到医院,医生便急忙跑过来告诉文宗:「你女儿的烧开始退了,感染的病菌也培养出来了,之前用药是对的,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用。」文宗想起了昨晚的梦,回家就和郁伶说,要一起信耶稣。
神的意念不同于人的意念
刚回家时,郁伶把以安的复健行程排得很满,还花大钱打干细胞、请老师到家里帮以安治疗,甚至为此卖掉一间套房、花光了所有积蓄。然而,以安的进步却非常缓慢到几乎看不出来。于是,文宗开始埋怨神:「你不是倾听祷告、全能的神吗?如果你不医治以安,至少也要让我知道要怎么照顾她。」两天后,文宗带着以安回诊,医生就问文宗做了哪些事,他一边讲,医生就一边看着就医纪录,之后对他说:「你先把小孩养大好不好?」文宗很是纳闷,不是该把握黄金治疗期吗?医生说,对以安来说,这些复健与医疗可能已经超过负荷,需要先让她的身体抵抗力变好,再来复健也不迟。文宗这才明白,之前因为心太急而做了太多自以为对孩子有益的事,他感谢耶稣垂听了祷告,透过医生告诉他要调整照顾方式。而一心想多做些什么的郁伶,甚至离职前往日本学习如何帮助脑伤孩子,之后又花半年时间24小时依照所学来帮助以安;后来郁伶终于意识到,以安的脑伤是全面性的。她转念一想,为什么不把时间花在带以安到处去玩呢?于是,等以安状况穏定,郁伶就开始慢慢推她出门,再更稳定些,还带以安去花莲,呼吸器、抽痰机等配备都带上了。
刚开始出门时,还要面对他人的眼光,但后来发现,很多人其实只是想关心,心态调整后,心里的困境也迎刃而解。以安四岁多时,夫妻俩第一次带以安出国,医生也十分认同,因为他感受到以安因为出门而快乐。两人还带以安骑单车环岛,文宗说,自己不喜欢运动,一开始是因为发现身体变差,担心孩子以后没人照顾,才强迫自己运动,后来就开始健走、跑步,也因此参加了教会的单车小组。后来,文宗和郁伶就决定排除万难,带着以安一起骑车环岛,因为环岛要花上一、两个礼拜,神也给郁伶智慧,解决以安在食衣住行上的问题,看见夫妻俩带以安环岛,一路上都有民众拿饮料和食物帮两人打气,这也让郁伶真实感受到台湾最美的风景是人,也领受到神对他们一家人满满的供应和爱。
使人得祝福、荣耀神的生命
郁伶曾抱怨神,为什么要让她因为以安才认识他。后来她读到约翰福音第9章里关于那生来瞎眼者的故事:「耶稣回答说:也不是这人犯了罪,也不是他父母犯了罪,是要在他身上显出神的作为来。」(约9:3)郁伶从他人的反馈中发现了神的美意,他要透过以安祝福更多人,以安生来是要荣耀神的。
带以安出门时,以安很快乐,郁伶也很快乐,旁边的人也得着祝福。当有人询问文宗是否遇过神迹时,文宗就会把以安推到对方面前说:「她就是神迹。她的命是上帝救的,就连名字也是上帝所取的。」之前文宗曾为女儿取了另一个算命师给的名字,但后来他在祷告中领受到这个名字,他相信透过以安,世人将得以更认识神。身为脑性麻痹儿的家长,在养育女儿的过程中,文宗和郁伶更感受到圣经里说的「神爱世人」是何等真实,即便在你不认识他的时候,他却早已认识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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